我哥男扮 女装,被太子一眼看上,次日,赐婚圣旨就送到了我家
发布时间:2025-10-18 14:23 浏览量:1
我那个不着调的哥哥扮作女儿身,居然在赏梅宴上入了太子的眼。
我前脚还在偷笑他,后脚皇上赐婚的圣旨就送到了府上。
抗旨可是灭族的大罪,万般无奈下,我只能咬牙穿上嫁衣,代兄出嫁,成了这倒霉的太子妃。
新婚夜,喜帕被挑开,太子含笑的脸近在咫尺。
“羡羡,”他轻声道,“你今夜,与初见时判若两人。”
我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,脸上血色尽褪:“哪……哪里不同了?”
“更是好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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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,我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地。谢天谢地,太子没看穿我的身份。
幸好我和哥哥是龙凤双生,容貌一般无二,否则,今晚这关我怕是过不去了!
我正暗自庆幸,忽觉太子的目光一直在打量我。他看得脸颊发烫,连白皙的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粉。
“夜色已深,我们……是否该安寝了?”
“那当然!今儿又是梳妆又是拜堂的,可累死我了!”
我一把掀飞沉重的凤冠,随手往梳妆台上一丢,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。
太子瞠目结舌地看着我这番粗鲁的动作,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更红了。
我困得不行,懒得理他,三两下脱了嫁衣就往被窝里钻。
太子在原地做了半天心理建设,才磨磨蹭蹭地除尽衣物,也跟着钻了进来。
他伸手抱我,那陌生又灼热的气息喷在我脸颊上,我浑身一僵,抬脚就要把人踹下去。
但太子显然早有防备,他反手握住我的脚踝,缓缓抬起……
一阵柔软又湿润的触感传来,像是被小狗舔了一下,痒得我瞬间睁开了眼。
正好对上了太子光溜溜的身子。
嘶,真白。
2
诚然,太子是比我白、比我俊,身上还香喷喷的。
但他喜欢的是我哥,又不是我,我才不要陪他睡觉。
月上中天,披着薄被的太子在听完我第一百个拒绝圆房的借口后,终于疲惫地打了个哈欠。
“那就……下次吧。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,心想这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,总算是让我糊弄过去了。
但在我彻底陷入梦乡前,太子却做了一件怪事。
他突然割破自己的手指,往床上那块验红的白帕上用力划了下去。
一道清晰的血色印入我的眼帘,我听见太子呢喃了一声:
“这样就没问题了。”
“羡羡,睡吧。”
第二天,我是被热醒的。
太子八爪鱼似的紧紧搂着我,白生生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,被清晨的凉气冻得有些发红。
“放开……你不热吗?”
“还好。”
听到这个回答,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。
太子却还是笑吟吟的,温声对我说,该去给他母后敬茶了。
我瞬间皱起了眉。
皇后?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。
听闻皇上多年不曾踏足她宫中,但她在宫中的地位,依旧无人能够撼动。
更别提,她身边还有个女官琳琅,一直是她内定的太子妃人选,可惜太子本人不乐意。
我出身不高,全靠太子请旨才当上这太子妃……可想而知,我这一去,就是皇后的眼中钉、肉中刺!
“羡羡,你不必担心。”
见我脸色发白,太子轻轻握住了我的手:“母后虽性子要强,却最是疼孤,她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3
男人的话能信就有鬼了!
储秀宫内,皇后先是指责我贪睡、迟到,不守宫规!
然后又嫌我泡茶的手艺不精,没有半分淑女风范!
她让我连泡了足足三十杯茶后,竟然还把最好那杯当着我的面直接倒了!
“用沸水泡,你是要烫死本宫?”
倒到最后的时候,皇后的手一扬,杯中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溅到我手上。
太子猛地挺身而出,挡在了我前面。
他的侧脸瞬间添上一抹刺目的赤红,看得皇后脸色大变,眼中闪过一丝疼惜。
“你长大了,翅膀硬了,要和母后对着干了是不是?”
“这就是你中意的女子?哪有一点淑女风范,连琳琅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!”
“但母后,孤就喜欢她这样。”
太子顶着红肿的脸,无声地揽住了我的肩膀。
皇后闭了闭眼,重重地叹了口气,突然对我说:
“本宫头疼,听闻太子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便请你为本宫抚琴一曲吧。”
“母后真是找对人了,羡羡的琴就如高山流水,您定会喜欢!”
一听这话,太子转头看向我,眼神亮晶晶的,目光中充满了期待。
我的视线越过他,越过皇后……最后停留在了太监们刚搬上来的古琴上。
琴是好琴,但问题是,会弹琴的是我哥,不是我啊!
不如说,正因为我琴棋书画样样都不精通,才会让哥假扮成我,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赏梅宴!
结果宴上我哥抚琴一首、一鸣惊人,不仅俘获了太子芳心,
还让那些个文人墨客诗兴大发,为“我”写诗无数,直接把“我”捧成了京中第一才女!
我对着琴直冒冷汗,莫名想起了琴师曾对我做出的评价:
“羡小姐的琴,活人听了想死,死人听了想逃,真乃当世鬼才也!”
“怎么,你不愿为本宫抚琴?”见我久久不动,皇后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。
“太子,百善孝为先,你这太子妃未免也太不懂规矩!”
“琳琅,你来抚琴一首。”
“是。”
一个穿着淡紫宫装的女子,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。
4
琳琅长得并不艳丽,反而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清雅。
黑亮的眸子如孩童般无辜,眼尾却微微下垂,仿佛一只耷拉着耳朵的雪兔子。
“承蒙皇后娘娘恩典,太子殿下,奴婢献丑了。”
琳琅怯生生地望了太子一眼,脸颊迅速浮上一抹绯红。
女子的脸红,胜过最动人的情书。
我眼瞧着太子不自然地别过了头,心头莫名涌上一丝不快。
下一秒,却听太子淡淡道:
“不必劳烦琳琅,母后也许久未听儿臣的琴了,不妨今日由孤来弹奏一曲。”
“哼,说是不想劳烦琳琅……其实还是在为你那个不成器的太子妃出头吧?”
“你倒是护着她!”皇后脸色阴沉,语气里满是嘲讽。
太子却微微一笑,不动声色地揽住了我的肩膀。
“哪里的话,为母后解忧是儿子的本分。”
“更何况,昨夜羡羡太累了,今日状态不佳,也情有可原。”
“那事女人能有多累?累的是你!”
皇后皱紧了眉,望向我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嫌弃。
“举止粗鄙、不尊不孝,别说做太子妃了,便是当个普通女子,她也不够格!”
“不像琳琅……”
“铮——”
清越的琴音响起,打断了皇后的呵斥。
明丽的琴音,如潺潺清泉,流淌在储秀宫中。这一刻,空气中仿佛都流淌着水雾。
高山流水四个字,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。
望着低头抚琴的太子,我只觉得耳根越来越烫,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。
但那全神贯注的身影,却仿佛察觉我的注视,抬起了头。
“跟我一起。”
太子对我眨了眨眼,用唇语说道。
一起弹琴?我可不会!
让我想想……我会跳舞!
5
琴音潺潺,舞姿翩翩。
我与太子一人弹琴,一人伴舞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
皇后见了,眸中也不禁露出赞赏之色:
“倒也有几分夫妻相,遥想当年本宫与皇上……咦,琳琅?”
皇后的话还没说完,又有一道身影开始起舞。
琳琅的加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太子发现后,原本平缓的曲调瞬间变得激烈昂扬。
我自幼擅舞,跟上并不费劲。
但琳琅显然只略懂皮毛,很快便跟不上节奏。我和太子一应一和,她却被排除在外,咬紧了一口银牙。
琴音悠扬,舞姿婉转。
不少宫人们都被吸引过来,远远地张望着。
掌声与赞叹不绝于耳,皇后静静地望着我们,脸上的表情堪称祥和。
我迎着众人钦佩的目光,闭着眼旋转,一圈又一圈……
却不曾想,早已停止动作的琳琅,突然跟着旋转了起来!
她就像一个紫色的陀螺,逐渐向我靠近,紧接着准确地踩住了我的裙角!
我是练武之人,加上早就留意周围的动向,自然没被绊倒。
琳琅却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,嘴里发出一声惊呼!
全场一片哗然,太子也不再拨动琴弦。
只见琳琅正倒在地上,用纯白的丝帕擦拭着眼眶、下巴上的眼泪珠子。
她鼻尖、眼尾都透着微红,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了。
这只兔子泪眼朦胧地盯着我,可怜巴巴地问:
“太子妃,您为什么推我?”
6
“岂有此理!”
皇后凤眼一瞪,怒火中烧,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,只余下一片冰寒。
“太子妃,你好大的胆子!本宫亲眼看着,你竟敢公然加害琳琅?简直目无宫规!”
这盆脏水泼得我措手不及。我怔在原地,随即立刻辩解:
“母后明鉴,我未曾碰过她分毫!此事众目睽睽,宫人们都看在眼里!”
我转向那些低垂的头颅:“你们方才都瞧见了吧?我可曾动手?”
然而,回应我的是一片死寂。
满堂的宫人仿佛集体失声,一个个噤若寒蝉,恨不得把头缩进领子里。
我心尖一凉,却也早料到这般景象。
宫人惧怕权势,我便将最后的希望投向我的夫君:“殿下,你总该是看见的。你亲眼目睹我推她了吗?”
他是储君,断没有缄默的理由,他必会还我清白!
我紧紧盯着他,不放过他脸上丝毫的波澜。
太子迎上我的目光,那双素来温和的眼眸此刻却平静得可怕,他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,辨不清喜怒。
然后,他启唇,吐出了两个字:“看见了。”
这两个字,轻飘飘的,却像惊雷在我耳边炸开。
皇后抓住机会,猛地一拍桌案,厉声道:“好个太子妃!人证在此,你还有何颜面狡辩!”
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我的世界仿佛都在崩塌,对皇后的怒火充耳不闻,满心满眼都是太子那张淡漠的脸。
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:“你哪只眼睛,亲见我动手了?”
太子似是不忍再看我,他疲惫地阖上双目,复又睁开,指节在桌面轻叩,
语气里透着不容置喙的决断:“羡羡,收手吧。这一次,你确实越界了。”
“我越界?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:
“我究竟做错了什么?我行得正坐得端,为何你要当众污我清白,为何要撒这种谎!”
“放肆!竟敢指摘太子!”
皇后勃然大怒,立刻便命身边的老嬷嬷上前来掌掴。
可她们忘了,我自小习武,岂是这些养尊处优的仆妇能近身的?
那两个嬷嬷刚一上前,我便反手一错,使了个巧劲,两人立时哎哟一声,腕骨剧痛,再动弹不得。
“我冤枉他?究竟是谁在颠倒黑白!”我甩开她们,目光如炬,
“我根本没碰过琳琅!你们若不信,大可挨个去问这些宫人,总有一个人敢说实话!”
“羡羡,够了。”
太子的声音冷了下来,他看着我的眼神,充满了失望与责备。
“威逼之下,何来真相?你这样强迫他们,毫无意义。”
他顿了顿,放缓了语气,却说着最刺骨的话:“今日之事,你给琳琅赔个不是,就算揭过了。”
“我没错,为何要道歉?”
我死死地瞪着他,只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可怕。
昨夜灯下对我温言软语的夫君,此刻竟是这般面目可憎,简直比世上任何恶人都要让我心寒!
7
“是奴婢的不是……奴婢身份卑贱,怎敢劳太子妃道歉……”
地上的琳琅见状,开始“艰难”地往起爬,一边爬一边抹泪,声音抽噎着,断断续续:
“殿下、娘娘,奴婢没事的……不过是些皮肉伤,大不了……日后留道疤罢了。”
她演得着实辛苦,我实在看不下去,竟没忍住上前一步,一把将她拽了起来。
顺势低头一瞥她的伤处。
这一看,我当真被气笑了:“你这连油皮都没蹭破,光天化日之下,哪来的疤?”
“我幼时顽劣,磕碰淤青是家常便饭,若都像你这般说辞,我如今岂非体无完肤?”
琳琅显然没料到我这个反应,面色一僵,但不过瞬息,她眼中的泪水便如开了闸的洪水,滚滚而落:
“奴婢知错了!奴婢不知太子妃……原来童年这般……这般不易……奴婢该死,奴婢给太子妃磕头了!”
说罢,刚被我拉起的身体又要软绵绵地跪下去。
我简直无言以对,只好再次出手拦住她。这人是铁打的吗?顶着“重伤”还要这般折腾,当真不疼?
还不待我开口,太子冰冷的声音便砸了过来:
“羡羡!你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吗?”
他的目光越过我,落在琳琅身上,满是怜惜。
“她已然受伤,未曾追究你的过失,不过是女子天性,担忧容貌留瑕。
你同为女子,为何这般刻薄,连这点体恤之心都没有?”
他转向琳琅时,声线又奇迹般地温柔起来:“你莫怕,孤东宫有上好的玉露膏,断不会让你留疤。”
太子的安慰仿佛火上浇油,琳琅哭得愈发梨花带雨,几乎要晕厥过去:
“可……可是奴婢的腿好痛,痛得快没感觉了……怕是……怕是已经断了……奴婢今后成个废人了……”
“断了?”
我听着这弥天大谎,忍无可忍。
我冷笑一声,利落地从发间拔下一根尖锐的金钗,毫不犹豫地对准她那条“断腿”便刺了过去!
果不其然,琳琅尖叫一声,反应极快地朝后猛地一缩。
“咦?方才不是还说断了吗?我看你这躲闪的动作,倒是矫健得很。”
我举着金钗,一步步逼近,盯着她惊恐的眸子,慢悠悠地道:
“看来是断得不够彻底。要不要我帮你一把,让它断个结实?”
“皇后娘娘……太子殿下救我……”琳琅吓得花容失色,只知求救。
皇后护犊心切,对着我怒目而视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!成何体统!”
她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琳琅无碍是好事,你的罪过也轻了些!还不赶紧滚回你的东宫去反省!”
太子也上前来,眉宇间尽是疲惫:“羡羡,回去吧。”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声音里满是失望:
“或许,今日带你来请安,从一开始……就是错的。”
8
“我会走。”
我收起金钗,面上的血色尽褪,一片漠然。
“但在我走之前,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——”
我的目光扫过殿内每一个人,“她琳琅,是在演戏!她的腿没断!而我,也从没推过她!都给我记好了!”
“羡羡!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!”
太子的忍耐显然到了极限,他看我的眼神,不再有丝毫温度,只剩下冰冷的审视,那目光凉得像淬了雪的刀子。
“你是太子妃,是东宫的主母!不是在街头撒泼的妇人!”
“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他一字一顿地说,“你和当初赏梅宴上我所见的女子,简直判若两人。”
我闻言,先是一愣,随即,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,我竟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是了,他终于说出口了。
他心心念念的,本就是赏梅宴上那个温婉娴静、知书达理的“大家闺秀”——我的哥哥。
从来都不是我这个与哥哥顶着同一张脸,性子却南辕北辙的冒牌货。
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在我身上,那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肩头。
我环视一周:琳琅垂着头,眸中闪过一丝得意;皇后满脸铁青,杀意毕露;
而太子,他只是沉默地望着我,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我深吸一口气,猛地抬起头,迎着所有目光,声音清晰而坚定:
“东宫太子妃这个名号,我受不起。殿下,请休妻。”
此言一出,满殿哗然,随即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
宫人们吓得魂飞魄散,齐刷刷地将额头磕在冰凉的地砖上,不敢稍动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我听见太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响起,竟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:
“羡羡,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不要我了?”
“不敢高攀,亦攀不起。”
我的心已经冷透了,语气平静无波。
“太子殿下金口玉言,说我是泼妇。可你是否忘了,我这个‘泼妇’,从头到尾,就没想过要踏入这东宫半步。”
我直视着他,“是我在闺中安稳度日,你却仅凭一面之缘,便向父皇强求赐婚。才有了今日这场荒唐的孽缘!”
这话显然刺痛了他,太子的眼眶瞬间红了,他急切地辩解:
“羡羡,我怎会是强求?我是真心……真心爱慕你,才会不顾一切求娶你的!”
“真心爱慕?”
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讥讽的笑,
“就凭那区区赏梅宴的一面?太子殿下,你睁眼看看,那个你所谓的‘高雅娴静’的女子,根本不是我。”
“你爱的,从来都不是真实的我。你爱的,不过是你脑海中凭空臆想出来的那个影子罢了!”
太子被我的话震在原地,神情恍惚。
我不再看他,趁此时机,决然转身离去。
背后传来他慌乱的低喝:“不!我爱的就是你!羡羡,你别走……”
我脚步未停,没有回头。
我自然也便错过了,他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中,瞬间涌上的、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与惶恐。
“羡羡,我错了……我……”
9
“让她走!”
皇后最见不得太子向我低头,当即发出一声怒喝:
“她走了正好,给琳琅腾地方!”
说着她牵过琳琅的手,放在太子的掌心。
语重心长道:“你看,琳琅生得多标致!性子也好,哪怕受了伤,也还是为他人考虑。”
“多善良的女子,哪像那个泼妇?一点大家闺秀的影子都找不着,还京城第一才女,徒有其名!”
皇后越说越激动,指着我对太子说:
“她要休书是吧?你这就给她写!”
“多少人想进东宫都不成,她进来了还想出去,惯的她!”
“不,我不写。”
太子摇头,低声道:
“婚事并非儿戏,新婚燕尔便要休妻,让父皇怎么想?让文武百官们怎么想?”
“此事容后再议,我的妻子我自会好好管教,至于琳琅,孤也会好好补偿她。”
为了补偿琳琅,太子将东宫中的金银珠宝、绫罗绸缎源源不断送去。
可琳琅不要这些,只含羞带怯地望着太子:
“殿下真要补偿奴婢,便教奴婢体术吧。”
“奴婢身体强健后,就不会那么容易摔伤了。”
太子欣然应允。
与此同时,琳琅的温柔善良、不慕荣华传遍了六宫。
我的名声却差到极点。
因为人人议论起琳琅时,都会将我当做反面教材。
她假摔无人苛责,我假用金钗试探,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。
泼妇、毒妇,不堪母仪天下……如雪花散落,纷纷扬扬。
侍女为我鸣不平:
“他们真是太过分了,明明琳琅都是装的,小姐才是被冤枉的那个!”
“不能这样下去了,小姐,我这就去跟他们解释!”
“解释不清的。”
我淡淡道:“人们总是相信弱者。”
“更何况,皇后与太子那天都在场,却都未给我发声,
他们的态度已然让一些人笃定了一切,我空有一张嘴,怎么说得清呢。”
侍女涨红了脸,焦急地问:
“小姐,那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?”
我垂眸,冷冷一笑。
“不,我们鱼死网破!”
太子拖着不想退婚,是怕影响他在皇上心中的形象。
我不怕,这桩婚事便由我退!
10
求见皇上,费了我一大番功夫。
最后看到他真容时,却诧异地发现:
皇上……竟然是我认识的人。
幼时我曾替哥哥上过一阵学。
国子监的老师中,我最喜欢教骑射的谢太傅。
他箭术精湛,为人还幽默风趣,每次上他的课,我总能在欢笑中学到新东西。
后来我年岁渐长,因男女有别,哥哥不再让我替他上国子监。
但我敬仰谢太傅,还曾托关系打听他的去向……均一无所获,原来他竟是皇上!那一切便能解释通了。
“小羡,好久不见,是不是很意外?”
“太傅知道我不是哥哥?”
我睁大了眼睛,问出口的瞬间,又迅速反应过来:
“陛下恕罪,儿臣僭越了。”
“你还记得我,这有什么不好?”
“朕还是怀念从前在国子监当太傅的日子,自在逍遥,不像如今……愁人得很。”
“话说远了,太子妃今日前来,所为何事?”
我犹豫了片刻,沉声道:
“儿臣与太子性格不合,望陛下允我们和离。”
“朕就知道,你找来乾清宫,定是为了此事。”
“诶,还是躲不过去啊。”
皇上长叹了一口气,突然拿出一叠奏折:
“朕可以允你,但你可不可以,先看完这些信呢?”
11
父皇,儿臣想求娶杜尚书家的嫡女,杜羡。
批注:
年纪未到,不允。
父皇,儿臣已经及冠了,能否为儿臣与杜羡赐婚?
批注:
能力不足,不允。
父皇,儿臣发现了敌国的细作,已拔除。
杜羡性情直率,活泼开朗,儿臣就想娶这样的太子妃,父皇允否?
批注:
允,但细作一事……续查。
“礼儿那孩子,是真心爱慕你。”
我看完最后一封信后,皇上叹息着开了口:
“朕自登基后,琐事缠身,对礼儿多有亏欠。”
“礼儿是个懂事的孩子,不曾向朕开口讨要过什么……唯独你。”
“为人父母,朕只希望他能得偿所愿,过得幸福安康,
所以——小羡,看在从前的情分上,你能否再给礼儿一个机会呢?”
从前的情分?
谢太傅从前,确实对我很好。
除了箭术,体术、轻功他也一并教我。
我现在有武功傍身,还得感谢他为我打下的基础。
但……太子从前?
我在国子监时,并不认识什么太子。
为了避免暴露身份,我甚至故意不与他人来往,只有一个仗势欺人的小胖墩我看不惯,常常欺负他。
难道那个小胖墩,就是太子?
我被自己的猜想震惊,难以置信地问皇上:
“太子的全名,莫非是谢礼?”
“正是。”
皇上颔首,眼中噙了丝笑:
“小羡,看来你都想起来了。”
我郁闷地咬了咬唇。
想确实是想起来了,但……谢礼那个小胖墩,天天被我欺负,怎么还会喜欢上我?
不过他长大后,确实高了瘦了,一点都看不出从前的影子。
亏我还以为太子对我哥爱得深沉,原来都是乌龙一场!
12
拜别皇上后,我禁不住向太子书房走去。
可得好好问问他,邪恶小胖墩爆改清俊美少年是怎么做到的。
几年功夫瘦那么多,不会反弹吗?
想着想着,我的步伐逐渐加快。
到了书房门口时,却犹豫了。
我这般贸然来访,是不是有失妥当?
太子可还说要管教我呢!我如今来了,不正合了他的意?
但……我真的好想知道他是怎么瘦下来的啊!
我深吸了一口气,艰难地伸出手,迅速在门前敲了两下。
门没开,里头却有声音传来。
“啊,太子……不要!”
“奴婢怕疼,太子怜惜怜惜奴婢!”
“太子这样,不怕太子妃知道吗?”
“可奴婢怕啊,太子妃可凶了……”
女子特有的娇柔嗓音,一听就是琳琅。
我愣在原地,像是被冰水从头泼到了脚,满心的欢欣与激动都直接冻结了。
我并不愚笨,男女之间的那点事,我还是知道的。
说是教体术,原来……是找个借口临幸琳琅啊。
我看着紧闭的房门,心中涌上一阵强烈的冲动。
我想一脚踹进去,将那对狗 男 女狠狠打一顿。
女的一巴掌,男的更是两巴掌!
什么情啊爱的,都是骗人的!
但最终……我只是沉默着转过了身。
罢了,知道识人不清,那便及时抽身。
没打太子前,皇上或许还会顾及从前的情分,让我与太子和离。
打了,太子一受伤,皇上心疼自己儿子,恐怕就不会放我走了。
为了一时之快搭上一辈子,不值得。
我回寝殿收拾了包袱,当晚便出宫回了家。
13
家人看我回去,也不多说什么,只道我在宫中受苦了。
爹不再板着脸训我,反而坐下来,跟我讨论起人生的道路,并非只有嫁人一条。
娘卷起袖子做了一桌我爱吃的菜,连那坛她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女儿红都拎了出来。
向来温文尔雅的哥哥,涨红了脸骂太子王八蛋,因为只会这一句脏话,所以重复了半天,像个学舌的鹦鹉。
我越听他骂,越想笑,控制不住笑出声时,却见哥哥红了眼:
“羡儿,你改嫁吧。”
“哥不做官了,哥替你入宫,恶心太子那个王八蛋一辈子!”
“哥,你可真是个狠人啊!”
我发出由衷的赞叹,没想到我哥看着弱不禁风,内在却这么疯。
不过……替我入宫,还是不必了。
我用平淡的语气,说起了从前替哥哥在国子监求学的那段往事,爹娘听了都一愣一愣的。
说到最后,我放下结论:
“人心易变,太子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胖墩了。”
“我是,我是!”
我的话音刚落,就听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
哥哥闻声要去开门,被我拦住:
“别放太子进来,我不想见到他!”
哥哥点点头,默默地站在了我身后。
隔着一扇门,传来太子焦急的声音:
“羡羡,你听我说,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
“我没有宠幸琳琅,我现在还是清白的!”
我笑了:“太子殿下,我并非三岁小孩。”
“我只相信自己的耳朵,不相信你的嘴巴。”
太子一愣,紧接着急忙解释:
“你听到了她的声音……那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?”
“没有吧?”
“因为我根本不在书房!那完全是琳琅一个人的独角戏!”
“我不信,你不在书房,那你在哪儿?”
“我在国子监找小时候写过的字,我知道你认出我了,我也想跟你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……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有人作证的!我去国子监的时候,很多人看见,不信你可以让你哥去打听,我真的没骗你!”
太子越说越是激动,敲门声也越发急促。
可我只淡淡道:“那又如何?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“我们的过去,我全都不在乎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我深吸了口气,打开院门,一字一句道:
“因为,我不会爱上一个拎不清的人。”
“皇后辱骂我的时候,你没有为我发声。”
“琳琅陷害我的时候,你没有为我发声。”
“后宫中传出流言的时候,你……同样沉默了。”
“爱一个人,会眼睁睁看着对方被恶意中伤吗?”
“我觉得不会,所以请回吧,太子殿下。”
“从此以后,你走你的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。”
“我们井水不犯河水,各自安好吧。”
“羡羡……”
太子悲伤地望着我,眼中似有千言万语。
但我直接关上了院门,将那道目光阻隔在外。
14
夜里下了大雨,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。
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,嗅着自己家的味道,觉得格外安心。
哥哥却急匆匆地从外面赶过来:
“羡儿,不好了!太子在咱们家门口跪着,等你出去呢!”
“什么?”
我掀了被子,匆匆穿好衣裳,就往外冲。
凄风苦雨里,我家院门前已然跪了一地。
太子、太监,侍卫……均齐刷刷地跪着,瞥见我的身影,他们的眼神瞬间一亮。
“羡羡,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。”
“外面一点都不冷,雨也不大,雷也不可怕……你不用担心我。”
“谁说我担心你了?我是怕你死我家门口,晦气!”
我的话音落下,周围的宫人们均低头噤声,不敢言语。
太子却只轻笑一声。
“我没那么容易死的……羡羡,你能出来看我,我很高兴。”
“可我很不高兴。”
我盯着太子的眼睛,语气冰冷而强硬:
“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?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?”
太子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,但还是挣扎着说:
“我没有在闹,我只是在求我的太子妃回宫。”
“何必求呢?你的太子妃琳琅,不正在宫中等你回去吗?”
我似笑非笑地望着太子,嘲讽意味十足。
却不曾想,他突然红了眼眶,怒道:
“那个细作,我已经陪够了!”
“你今日出宫,她忙不迭给我下药,想借机入主东宫。”
“我忍无可忍,揭穿了她的真面目,将她打入天牢。”
“羡羡,我早就知道琳琅是细作,教她体术,不过是为了和她进一步接触,找到她的把柄。”
“我不信,你一定在骗我,想哄我回宫。”
“好吧,”太子长叹了一口气:“我说的是不是真的,你明日就知道了。”
15
第二日,琳琅被押入天牢,午时问斩。
刑场上,我还看到许多熟悉面孔。
他们无一例外,都曾在宫中对我大肆批评。
“这些都是敌国的细作……看,有这么多。”
太子盯着那些不断求饶的人,眼神一片冰冷:
“偷窃情报,残害忠臣,混进后宫……这些人无孔不入,无恶不作,如今一并斩了,也算大快人心!”
我点了点头,却忍不住问太子:
“那琳琅呢,你也舍得?”
“有什么舍不得的?”
“我心里只有你……没有她,你怎么就是不明白?”
我别过头,耳根有几分滚烫。
却听见囚车上,琳琅突然发出哀嚎:
“太子殿下,您为什么不救我?”
“我爱慕您人尽皆知,皇后娘娘也赞同我们的婚事,您为什么不愿意看我一眼?”
“因为我不会爱上一个细作。”
太子冷眼望着琳琅,厉声道:
“你潜伏在我母后身边,一边打探宫中秘事,一边给她下药。”
“她从前是那般温和宽容,却被你的药残害得失了神智,仿佛变了个人。”
“不仅如此,你还陷害孤的太子妃,她性情直率开朗,在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面前,
根本不是对手,你就这样坏了她的名声,逼着她离开了孤!”
“是又如何?她自己蠢笨如猪!”
琳琅被揭发后,也不再装模作样,愤愤道:
“杜羡有什么好的?琴棋书画,哪一样她能比过我?”
“你可别说舞艺,那是伶人才学的玩意儿!”
“她是太子妃又如何,我比她更像一个大家闺秀!”
“真的吗,你要不要照照镜子?”
太子命人搬来一面磨得雪亮的铜镜,镜中瞬间将琳琅此时的模样照得无比清晰。
她衣衫褴褛,蓬头垢面,原本楚楚动人的神情,如今扭曲狰狞。
“我……我怎么变丑了?”
琳琅用手去擦拭铜镜,越擦镜子越亮,越亮她的身影越清晰。
擦着擦着,她渐渐奔溃了。
一边用头去撞那镜面,一边嘶吼着:
“这不是我,这不是我!”
“我美极了,我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!”
16
琳琅疯魔的模样,被所有人看在眼里。
皇后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,昏了过去。
更多的人却掏出臭鸡蛋、烂菜叶子往琳琅的囚车上砸。
她被砸得越发脏污,神情也越发气急败坏,到了最后,竟怒吼一句:
“本宫是柔然的三公主,你们这些贱民也敢欺辱我?”
“终于知道这些细作哪来的了!”
太子露出兴奋的目光,但片刻后,又隐隐沮丧:
“但我还是没能从她口里找出机密,除了她是柔然的之外,一无所知。”
我心一软,忍不住开口:
“你已经很厉害了。”
“我也觉得,这样就够了,再演下去我就要妻离子散,孤独终老了。”
“羡羡,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,你要是跑了,我哭都没地方哭去。”
太子顺着,依恋地牵住了我的手,却被我甩开:
“你既然知道琳琅是细作,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:
“你从小就直来直去,要是告诉你,全天下都知道了。”
“就你一肚子坏水!”
我别过头去生闷气,太子忙牵住我的手:
“好好,我一肚子坏水,但我只对别人坏,对你全都是好的。”
“好个屁!你信细作,不信我!”
“我没有信琳琅,那天我都看见了,她根本没推你。”
我一听,更气了:
“你都看见了,还不帮我解释?”
“那是因为放长线钓大鱼……”
太子结结巴巴地解释了半天,莫名让我想起,他还是个小胖墩时,也是这样,磕磕巴巴地告诉我,他没有做坏事。
我轻轻笑了:
“你说我大大咧咧,藏不住事,但我比你有脑子,不过是一个细作,哪用得着你动手?”
“你让手下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她,不就行了?”
太子摇头道:“若是那样,父皇就不会承认我了。”
“他说只有当我能独立,做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时,才能娶你。”
“羡羡,这件事我用的办法很笨……差点就把你弄丢了,你能原谅我吗?”
“原谅你?想得美!”
我拧住太子的耳朵,恶狠狠道:
“你完蛋了,用一辈子来恕罪吧!”
“好好好!”
太子忙不迭地点头,生怕慢一步,我就反悔了。
番外(太子视角)
这是我与羡羡成婚的第五年。
孩子都已经三岁了,她还是不明白:
为何她从前一直欺负我,我却还是喜欢她?
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。
喜欢上谁,是没有道理可讲的。
我犹记得,从国子监结业后,我一度很讨厌羡羡。
及冠之后,还想过要狠狠报复她。
但我不知道,她有一个双胞胎哥哥。
杜慕平白无故替妹妹背了不少黑锅,最后忍无可忍找我对质。
也是在这时候,我才发现自己报复错了人。
接下来该怎么办?
自然是赔礼道歉,然后找到真正的死对头——杜羡。
我费了一番功夫,将她的行踪调查得清清楚楚。
本想着捉弄她一番,却不曾想……自己陷了进去。
她似乎很喜欢打抱不平,最看不惯仗势欺人的家伙,若是遇见了,就会出手。
虽蒙着面,但还是好帅。
她很擅长跳舞,一舞倾城也不过如此,看着她和杜慕一个弹琴一个跳舞,我羡慕的不得了。
她还很爱偷懒……能不去的宴会就不去,能让哥哥顶替的就让哥哥顶替。
我越陷越深。
求婚的奏折写了一封又一封,被拒绝反而愈挫愈勇。
终于……父皇松口了。
我如愿以偿地用凤冠霞帔、十里红妆,迎心爱的姑娘入主东宫。
新婚夜,羡羡那张故作淡定的脸太过可爱,我忍不住逗了逗她:
“羡羡,你今日与初见时,很是不同。”
她瞬间吓得脸色苍白:
“哪……哪里不一样?”
“更好看了。”
【全文完】